11月7日,荷兰传来了消息,未来几天内,中国制造的芯片将会送到急需它们的欧洲客户手中。发出这个消息的是荷兰经济事务部的大臣卡雷曼斯(Vincent Karremans),他出生于1982年,也是这场危机的幕后关键人物。
由于荷兰政府的不当干预,造成了芯片供应的严重短缺,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。这场危机将欧洲的汽车企业逼到了极限。值得注意的是,在荷兰政府的官网上,9月29日这天有一条消息显得格外引人注目。就在荷兰实施干预的前一天,欧盟27个成员国正式成立了一个名为“半导体联盟”的组织,荷兰是这一倡议的发起者。联盟成立的目的很明确——帮助欧洲在全球半导体产业中的竞争力。
过去几年,全球的大型半导体投资项目几乎都避开了欧洲。当美国投资数百亿美元在本土建设半导体工厂时,欧洲则保持了表面上的平静。其实,这种“平静”下潜藏着深深的危机。为了推动欧洲半导体产业的复兴,半导体联盟提出,要加强整个欧洲的半导体生态系统建设,促使初创企业、中小企业和科研机构之间加强合作,鼓励各成员国加快审批进程,动员更多资本,因为时间不等人。
去年3月,荷兰提出这一倡议,而到今年9月29日,终于凑齐了27个成员国的签名。紧接着,卡雷曼斯引用1953年出台的《商品供应法》,以公司治理问题为由,对安世(Nexperia)进行强行干预,并威胁将影响荷兰和欧洲的关键技术发展。
如今回头看,荷兰的这一干预显得非常仓促和鲁莽。虽然美国在9月末实施了穿透监管,给荷兰带来了巨大压力,但荷兰政府依然坚持发布了“全球冻结令”,显然是赌中国企业会屈服。对中国公司来说,做出脱离荷兰总部“独立运营”的决定,或许是应对危机的最佳选择之一。既然对方不按规则出牌,中国公司自然不能坐以待毙。
中国公司不仅接管了安世的公司印章、开设了新的银行账户,还直接与客户、分销商和供应商建立了新的沟通渠道。在荷兰安世宣布停止供应中国工厂的晶圆后,中国公司迅速采取行动,启用了国产晶圆来弥补供应链的缺口。
此外,像闻泰科技旗下的鼎泰匠心这样的企业,也具备生产12英寸车规级功率半导体晶圆的能力,能够填补荷兰安世留下的市场空白。华虹半导体、士兰微等公司也可以直接接手安世的部分市场份额。这一系列操作让荷兰安世焦虑不已。
11月5日,荷兰安世发表声明“抱怨”称,安世中国公司没有按照总部的指示行事。他们表示自己无法得知中国公司的发货情况,也收不到货款,只能不断提醒客户:没有荷兰安世授权的中国公司产品,不能保证技术和质量标准。这种声明显然是为了安抚已经紧张的欧洲车企,但车企们早已意识到,荷兰安世并不可靠,它所谓的“供应链弹性”,不过是向其他亚洲工厂供应一些有限的晶圆。
事实上,中国工厂的封测产能曾占到安世半导体总产能的70%,在短期内,几乎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替代这些产能。因此,当中国公司已经做好了彻底“分手”的准备时,荷兰仍然停留在原地,无法自拔。
随着局势逐渐清晰,荷兰政府面临的唯一问题就是如何优雅地收场。在中美达成协议的背景下,50%的穿透监管已被暂停,荷兰当初干预的理由已不再成立。然而,已经做出的决定就像泼出去的水,如何收回这股水流,考验的是荷兰政府的智慧。
此次危机中,荷兰政府是通过法律手段进行干预的,虽然政治上的协商相对容易,但如何通过法庭裁决来收场却并不简单。11月5日,荷兰安世的声明表明,公司现在无能为力,所有的责任和包袱已经转嫁到了荷兰政府身上。现在,他们唯一能做的,就是继续执行政府的命令,维持现有的“冻结”状态,不能恢复张学政的CEO职务。这应该是荷兰方面为自己挽回的一次最后尝试。
最后一个问题也摆在了荷兰安世面前:这场危机过后,声称中国市场依然重要的荷兰安世,能否与中国公司“和好如初”?